【超级制霸】天光乍破 ·上
私设，无年龄差。
前几章返程高频出现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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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丞丞梗着脖子吞完了最后一口肉包子，隔了一条马路在车流的掩护下观望校门口的一片肃杀。
三中去年学期末评上了区重点，校领导立马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纪律学习两手抓，期末考试搞得人仰马翻也就算了，这天新学期开学，教导主任和校长亲自在门口站岗，抓仪容仪表和上学迟到。而我们天不怕地不怕一天天盘算着斗破苍穹的范少爷，因为贪嘴绕路去买昌记肉包子，已经迟到两分钟了。
范丞丞砸了咂嘴，不自觉地摸了摸一看到校门口大字就开始隐隐作痛的屁股——上学期末托年级主任范爸爸的福，提前拿到成绩享受了一顿暴风骤雨男女混合双打的他，真是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他旁边脸颊肉嘟嘟的西瓜头男孩拉了拉书包带，打出一个饱嗝来：“嗝儿——”
范丞丞瞥他一眼，露出一脸颓色来，他盯着校门口已经排成两列纵队的“不规范代表”和“迟到标兵”们，脑补了一下刚升上高二就被亲爹拎着耳朵从校门口拽上二楼教室在一众新高一学妹面前尊严扫地的悲剧场面，立马鸡皮疙瘩溢出皮肤来。
他拽着旁边还在进退维谷的陈立农，斜着穿过马路，很快来到了缺了一截电网的围墙边上。
“哈——？”，陈立农歪着脖子仰头看了围墙，手指紧张地捏到发白，“丞丞……”
“农农”，范丞丞颇有远见地打断了他的嘟囔，“上个学期行规分我已经扣了这个数”，他说着比出“5”的手势来，“今天要是再扣一分你猜猜我的下场。”
三中的个人行规分以五分为分界线，五分往下班级教育，五分往上就要送去年级组办公室写检讨，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换个地方挨批，但是对于亲爸是年级主任的范丞丞来说——
陈立农脑子里电光火石划过范爸爸的全武行装备，他胆寒地耸了耸肩，当机立断把书包甩过围墙，抓着铁栏杆间隔蹬了一脚一米不到的下半截砖墙，三下五除二翻过墙落了地。
？？？范丞丞看他一副潇洒姿态，心想你到底跟多少人翻过墙啊？刚刚在跟我装什么啊！
等到范丞丞也翻过墙，两个人背好书包，拍了拍身上的土，摆出一副逛校园的从容姿态晃到和教学楼相接的主干道上的时候，陈立农心虚地朝校门口回头望了一眼——正看到有个穿制服的男生从豪华轿车里跨出来，他身边的中年男人和校长热烈地握了手寒暄了几句，校长浑身洋溢着人民币味儿的慈祥气息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范丞丞感受到他心不在焉的步伐，也顺着陈立农的视线看了一眼，忍不住发出吐槽来：“我靠这谁啊？后台比我还硬。”
他们保持着探究姿态研究校门口这一幅尊师重道宣传画面的时候——事实上这种选择十分不明智，乖学生们已经开始了早自习，迟到的学生都被拦在门口罚站，他们两个对影成双站在空荡荡的主干道上真的非常此地无银——校门口的男生抬眼瞪了他们一把。
陈立农被这毫无善意的一个眼刀击中天灵盖，愣在了原地。
不幸的是，校长顺着眼前人的眼神也看到了他们俩——准确来说，是一脸吊儿郎当裤腿一边长一边短的重点关注对象范丞丞和被范丞丞带坏了的乖巧无辜西瓜头男孩，刚自夸完本校风气勤学严谨就被这两个人打脸的校长气沉丹田：“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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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外面被罚蹲马步的第五分钟，陈立农脸上的从容彻底遁地失踪了。他悄悄地拱起腰往墙上贴了一点，在活动颈椎的片刻间从范丞丞背和墙之间的缝隙里瞄到班主任转过了墙角。
陈立农“biang”的一下弹簧复位目视前方。
两个出头鸟还在深刻自我“反省”的时候，班主任带着新来的转学生站到了讲台前面。
眼睛斜到极点的范丞丞发出“嘶卜嘶”的气声示意陈立农从走廊窗户往里瞟。这会儿班主任正转了身在讲台上写着什么，两人的眼光正落在本来被班主任挡住的转学生身上。
“嘶——”，这一句是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气。
“我靠！不就是校门口那个！”，这一句是范丞丞的咬牙切齿。
“我天！他眼睛也太大了吧又瞪我！”，这一句是陈立农的重点错乱。
班主任写完名字转身和蔼地和高二三班的同学们交待：“这位是新来的转学生，林彦俊同学。下面我们请新同学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
教室里随即响起配合的掌声来。
林彦俊拿下巴环视了一圈整个教室，眼皮都没舍得抬一下地开了口：“林彦俊。”
……
？？？
教室里又重新被安静如鸡的死亡沉默覆盖，最后还是一向的捧场王班长丁泽仁带头鼓了掌：“欢迎欢迎！”
班主任在经历了一波中二窒息后硬撑起了笑脸：“那林彦俊同学可以先挑空的位子坐一下。其他同学先自习，预习一下课文。”
林彦俊双手插兜踱到了教室最后面，在角落并排着的两张空座位前犹豫了一会儿，选了靠墙那一张坐了下来。
窗外一直虎视眈眈的范丞丞惊呼一声：“淦！那是我的位子！”
“范丞丞这个学期开始你给我坐讲台边上！”，正巧出门的班主任剜了他一眼。
就这样，我们身高一米八头围五十八的范丞丞同学被安排到了天选之人座位。
而我们还沉浸在白眼暴击中的三中甜心（？）陈立农同学在新的学年新的学期拥有了新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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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周的第一节体育课。
把丁泽仁胳膊都快晃脱臼以后，范丞丞成功地要求班长大人给自己打了掩护，拽了陈立农上天台烤香肠吃。
教学楼的天台一向是中二病必争之地，一年前考虑到安全问题，校方在顶楼通道门上加了一把两斤重的链条锁。
也是这一年，范少爷入学了。
所以他很快就借着去叔叔阿姨，也就是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办公室端茶问好的机会，偷摸印了一大串钥匙模具。在高一那个月黑风高，哦不，烈日灼心的夏末，配对成功获得了霸占天台的独一份机会。
他从初中开始的同班同学陈立农小朋友也被一部《无间道》蛊惑飞速爱上了在天台吹风。
他们从角落的纸箱里搬出烤架摆好，又掏出把小卖部货架洗劫一空的一把烤肠，点了火开始刷油。
范丞丞转了圈脖子，苦兮兮地嘴角垮成拱桥：“呜呜呜农，我坐第一排真的好惨，后面的人长太矮，我头都抬不起来你知道吗！对了！你那个新同桌，林什么俊怎么样啊？”
被他这个问题一击，陈立农想起昨天被罚站完双腿发抖回到座位时候的情景来——他的新同桌脑袋埋在胳膊里脸朝墙趴着，软篷篷的头发翘起来一小搓，被电扇的风吹得幽幽打圈，连头发丝都透露着完完全全的不想理人的态度。陈立农轻轻地拉开椅子的时候，手指触摸到椅背上的一点湿度。啊，好像有人给他擦过桌椅了也。他僵在原地看着林彦俊的背影，左思右想不敢向他确认，只得蹑手蹑脚地坐了下来。
把昨天为数不多的观察仔细回想了一遍，陈立农正打算给出一番评价：“林彦俊哦……就还蛮……”
“砰——”，有人把他们从外面锁上的天台门踹开了。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十分钟前。
林彦俊跟在三班同学们的最后面，迷迷糊糊地到了操场。体育老师整理好队列，晃了晃手里的量尺，宣布今天练习跳远。
林彦俊看了眼脏兮兮的沙坑和今天新穿的白鞋，他默默往队伍旁边挪出去两米。
体育老师很快发现了凸出来的他：“唉，这位同学没见过啊？”
林彦俊又往边上跨出两米，不动声色接近旁边的班级，一脸坦诚：“老师我走错班级了。”
他说着飞快混入隔壁班乱糟糟还没整好的队伍里，又趁着隔壁班老师指挥男孩们去领器材的时机逃离了操场。
白鞋保卫战首战告捷的林彦俊眼神顺着教学楼扫了一圈，缓缓落在最高点上。
至于上了顶楼发现室内的链条锁虚虚搭着却推不开门无奈之下一脚踹开这样的操作，就很理所当然吧。
“砰——”
脚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林彦俊、以为被发现疯狂往嘴里塞烤肠的范丞丞、手忙脚乱想要灭火却举起油瓶一脸大义灭亲的陈立农，在这个白云悠悠的周二下午，忽然地六目相接了。
至少过了二十秒，陈立农从窜起来的火苗里抢救出一根烤肠，扯了僵硬的笑容，朝林彦俊的方向晃了晃：“吃……吗？”
两分钟以后，高二三班的三大巨头（林彦俊&陈立农：？？？）在天台边上排排坐好，啃着烤肠进行了一次历史性的破冰会晤。
“你为啥逃课啊？”，范丞丞首发登场。
“今天跳沙坑，鞋子会脏。”林彦俊盯着烤肠看了三十秒，犹犹豫豫地下了嘴。
“我靠，硬核啊，林……”，范丞丞讲到这儿卡了壳，死活想不出第二个字来。
“彦俊，林彦俊”，夹在他们中间的陈立农小小声补充。
林彦俊嘴里的垃圾食品还没嚼完，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朝中间的人看了一眼，立马迎上对方弯弯的笑眼：“我是你的同桌，我叫陈立农哦。”
“哦……”，被热情突击的男孩咽下了嘴里的食物，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记住了。”
*
开学第一周的周五是兵荒马乱的一天，所有人在放学铃响起的那一刻瞬间切换到暑假模式，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所以陈立农打完球回到家洗了澡快十点半才发现题量最大的练习册并不在书包里。
他花了五分钟拼命回忆跟练习册相关的所有画面：放学的时候课代表发了练习册，范丞丞来借走抄了两道订正题，他来还的时候值日生正在拖地堵在他们中间，所以范丞丞只好唰地一飞本子，飞到他和林彦俊的桌子中间。他顺势跟范丞丞拌了两句嘴，再回头的时候林彦俊已经把桌子理得干干净净走了。
啊，糟糕。破案了的陈立农仰头望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又过了五分钟他认命地点开了班级群，在通讯录里寻找林彦俊的名字——是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暗着的纯黑色头像，没有改成学号+真名的统一格式。
他点了进去，发送了好友申请：是林彦俊吗？我是陈立农。
大概只过了十几秒，嘀嘀的通过提示音响了起来。
什么嘛，居然搞隐身唉。
-有事？
-……
-？
-我的练习册好像被你带回家了啦。
……
-是在我书包里。
-那我可以明天来你家拿吗？
-好。
-彦俊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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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农把地址截屏保存了下来，想了想这么晚打扰人家好像有点不太礼貌，正准备发些客套话的时候不小心点到了语音。
他片刻间脑子里天人交战，最后匆匆忙忙抛了一句：“晚安。”
在陈立农的脸因为这种莫名其妙肉麻发言烧起来又褪下去之后，对方的讯息也发送了过来，二十秒的语音里是十八秒写满了尴尬的沉默和最后飘溢着礼尚往来的两个字：“晚……安。”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陈立农在镜面贴膜上看到了自己有点痴相的脸。
他哐地一下把自己砸进床垫里。
*
隔天早上林彦俊下楼的时候，父亲一如往常已经用过早餐出门应酬去了。
他在长条餐桌旁坐好，盯着干巴巴的西式早餐忽然毫无胃口。看着他长大的李管家心思如尘，给他倒了热牛奶笑眯眯地问：“少爷在新学校的第一个礼拜过得好吗？”
林彦俊捏着手里的玻璃杯，想了想这一周认识的陈立农和范丞丞，眼观鼻鼻观心诚恳地给出答复：“嗯。”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起来，陈立农的讯息透着跟他本人一样软绵绵的气息：彦俊我在你家小区门口，没有门禁进不来啦。
林彦俊匆匆喝了一口牛奶，上楼卷起练习册抛下一句“李伯我出去一下”换了鞋就跑。
他跑到离门口好几栋楼的时候，已经看到坐在自行车上单脚点地的陈立农，对方的视线紧紧锁在这条路上，一看到他立马大幅度雨刮器一样挥起了手。
林彦俊放慢了脚步，边走边调整呼吸，走出大门的时候，对方把一包暖洋洋的东西率先塞进了他怀里。
“彦俊吃早餐了吗？昌记的包子和豆浆很好喝哦”，陈立农挑了眉毛，又靠近他压低声音说，“悄悄告诉你，我和丞丞开学迟到就是因为去吃这个咧。”
唉？林彦俊马上把那天心里给这两个怪咖下的奇怪初印象删除恢复出厂设置。
陈立农抽走了他手心里的练习册，转了车头方向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我走啦！拜拜！”
林彦俊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倏地被怀里的豆浆烫了一下。
好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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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周。
英语课上学到brand这个名词的时候，时髦的英语老师起了兴致，给大家科普起奢侈品牌的正确发音来。
她把一线品牌念了个遍以后，转身在黑板上写了“supreme”这个单词：“这两年这个品牌在年轻人中间很流行，但是大家要注意是su-preme,可不是super-me哦。我手下出去的学生这种东西念错的话也太丢人了。”
她夸张的嗤之以鼻表情逗得讲台下的小孩子们咳咳咳地笑了起来。
陈立农盯着黑板上的一串名牌，眼珠一转起了玩心，他埋头在手腕上涂涂画画，过了一会儿伸手划到林彦俊那半边桌面上。
“林彦俊，快看我新买的劳力士。”
他骨骼分明的手腕上躺了一个歪歪扭扭黑色墨水笔迹的“rolxe”手表。
林彦俊脸颊上的酒窝浅浅浮了起来，他摆正了对方的手腕，拿纸巾蹭了蹭那一小行英文，口气柔柔的：“拼错了啦。”
话说完，他左手压住了陈立农的掌心，右手握着笔细细地补起了logo。
陈立农看着他投入进这件傻乎乎的蠢事里，专注的样子仿佛在修补什么易碎的宝物。
啊，手心好痒，胳膊好痒，心也好痒。
以及，林彦俊的字好可爱哦。
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高清的显微镜，足够把一百分的可爱放大到正无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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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很快走到了尽头。国庆放假之前，学校安排了本学期第一次月考。
范丞丞正对着最不擅长的数学抓耳挠腮的时候，一个纸团轻巧巧砸到他桌上。他扭头警惕地朝身后望了望，斜后方隔了两个座位的人朝他做出“往前传”的手势。
范丞丞眯着眼认了一会儿，前座和那个人都是年级里出了名行规很糟的差生。他范丞丞就算成绩不好，作弊却是绝对不会碰的，当从犯？更不可能。
范丞丞把纸团弹到了地上，使劲用鞋底碾了碾。
交卷铃响起，监考老师收了试卷，范丞丞刚踏出教室还没来得及跟隔壁考场的陈立农和林彦俊倒一波苦水，就被早交了卷候在门口的人堵了个正着。
对方推了他的肩膀一把，口气极冲：“***，你小子挺牛逼啊。”
范丞丞被这一下推得撞到墙上，认清来人就是前座之后他挺直了背，用身高优势压制住对方的嚣张：“怎么着？不帮你作弊还想打你丞哥我啊？”
“打你怎么着？”，对方一拳头挥过来。
范丞丞勉强躲过的档口，陈立农挤过人群凑近来，他和范丞丞交换了一个眼神，立马心领神会地加入混战，挡住了站在一旁那个后座生试图偷袭的拳头。
在双方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以后，监考老师终于察觉到走廊哄闹的异常来，范丞丞被直接带去了范爸爸的办公室，而陈立农则被班主任就近领回了自己班级，他被老师拽着领子离开满地鸡毛的战斗现场的时候，只来得及给愣在一边的林彦俊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挣扎眼神。
他们一回到教室，班主任气得关了门开始训人。
“陈立农！为什么打架！”，班主任抽了戒尺，在讲台上敲得呼呼作响。
这会儿盯着黑板上还没擦干净的考试时间才终于缓过来的陈立农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清楚挥拳的理由——但总不能看着兄弟挨打吧？
他朝另一边扭了头，拿沉默来应对。
“你说你错没错？”，被寻常很守规矩的陈立农气到大喘气的班主任大声质问他。
班级里的同学们不明真相，在低着头的眼神交流里噤若寒蝉。而随着这份沉默，陈立农和班主任之间的气氛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忽然有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份僵持，林彦俊从角落的位子站起来，发出掷地有声的一句话：“他没错。”
陈立农猛地扭头去看他，接到对方一个非常缓慢旁若无人的颔首。
他以为看一眼就能达成默契的信任需要花很久才能培养，像他和范丞丞一样。
原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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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之后，期中考试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肉眼可见俯冲而来，然而重压之下必有勇夫。大家虽然都沉浸在“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单词全记住”的高压氛围下，心却痒痒地巴望着能放飞一下。
范丞丞和陈立农的斗殴事件在班主任的强烈要求下最终调查出了真相，范爸爸破天荒地在同事面前了儿子一个满是赞赏的拥抱，迅速换回了一个满血复活作妖满级的儿子。
而陈立农和林彦俊之间，因为那一句“他没错”忽然建立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这天午休，范丞丞神秘兮兮地拉了窗帘关了门窗，开了班级电脑，点开了从高一传来的神秘U盘的【里面都是病毒！！！】文件夹，愉快地给大家播放了一集古早迪迦奥特曼。
于是午休时间全班观影的优良风气很快也传遍了高二年级。大家从奥特曼播到蜡笔小新，再从蜡笔小新播到樱桃小丸子，在柯南看到第五集的时候迎来了杀人不见血的期中考试，在送走残酷考试的隔天中午决心集体观赏史诗巨作《咒怨》。
片名刚浮现在播放器首页的时候，林彦俊的脸色就煞白得很可疑。往常大家一起看幼齿动画片的时候，他总是瞄两眼就趴下开始睡觉，但是从他偶尔笑到有点发抖的肩膀来看陈立农就很明确他一定有在听。而今天的恐怖片，范丞丞在搞到片源以后兴奋地搓手搓出火花来，强制要求全体同学一起观影，甩出了“不看不是三班人”的战狼口号，连往常埋头写作业的丁泽仁都被他掰直肩膀撑开眼皮锁定屏幕。
于是一向懒洋洋但关系和大家亲近了不少的林彦俊也只能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专心致志地盯着幕布。陈立农分了心悄悄看他，眼瞧着他的眉毛震动了一下，睫毛往下压投下一片阴影像是要把瞳孔保护起来，咬肌也鼓了起来，脑袋越埋越深。
在片头凄惨的猫叫声响起来的时候，林彦俊的脸色已经白到毫无血色。
陈立农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他脱了校服外套，往林彦俊脑袋上一罩。
带着洗衣粉味道的宽大外套缓缓降落在林彦俊的世界。一阵令人安心的昏暗隔绝了他和外界的阴森诡谲，林彦俊觉得自己像重新回到茧里的毛毛虫，心被柔软的织物包裹住了。
陈立农托着脸颊看外套下鼓起来的脑袋，忽然有一种做了英雄的骄傲感，他盯着校服看了很久，自己别再上面的铭牌落在林彦俊的肩膀上，像一个小小的标记。
他的心忽然有点跃跃欲试。
于是趁着女生们发出一波尖叫的时候，他掀开外套钻了进去，右脸颊贴着桌面，借着外套被撑起漏进来的一丝光盯着林彦俊的耳垂，可怜巴巴地嘟囔：“好吓人哦阿俊，我有点怕。”
抱着莫名撒娇心理的小孩很快迎来对方的对视——林彦俊换了姿势左脸贴着桌面，曾经凶巴巴的眼神收了九成不耐烦，只余下十足十的温柔来。
他伸出手捂住陈立农的左耳。
“别怕。”
